春玫断然决定在武昌卓越路花卉盆景市场租一间花市门面开一个花店。她今年23岁，某师范大学毕业，学的是艺术系，歌舞专业。这个专业就业门路很窄，他曾向某歌舞团求过职，因为丈夫不赞同，她放弃了。
   租门面做售花生意是在今年（2004年）情人节前五天决定的。门面的转让费10000元，月租金700元，雇请了两名小姐扎花，月薪共1000元，还有水电、税费、生活等开支，预计每月必须支付3000元才能维持局面。也就是一年下来，除转让费外，还要投3万元，因此风险较大。
卓越路下段100米之内就有三个花卉市场，花店林立，竞争也很激烈。
   春玫的花店在第三个花市的倒数第三家，位置也不算偏，表现了她选店的眼力。这个店是长方形，约二十平方米，加上外棚二十平米，共计四十平米。店内的货架上摆放的是花瓶，花瓶中插放的是各种各样的塑料花。棚中摆放的是各种鲜花，主要是玫瑰花，有深红的、浅红的、黄色的，还有玉兰花以及衬托玫瑰的辅助花卉，任凭顾客挑选。
花市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多是青年男女，观花、选花、问花、购花，手捧鲜花，快快乐乐地来，笑盈盈地去，热闹异常。花店的老板就得各显神通，怎么把青年男女留在自己的店前攀谈、宣传、介绍、讲价、成交、扎花、包装、交货、送客等，这真是要有做生意的本事，不然顾客就流失了……
   春玫开花店，并没有和家人商量，只是向丈夫提出要在武汉租门面开花店。她的丈夫是一个公务员，没有支持她，希望她不要开花店。他丈夫说：“现在我们生活很平稳，我完全有能力供给你的生活，你要什么东西，我可以给你买回来，你何必自找苦吃？”
春玫说：“我还是想作点事，我不想无作为地依赖你，我不想游手好闲，我想自食其力，减轻你的负担，过点充实的生活……”
   他丈夫讲：“你今年九月份以后就可以到一个中学上班了，就这几个月你怎么等不过去呢？”
   为开店的事，春玫的夫妻俩发生分歧，在心理上对峙着、僵持着。丈夫还是出于爱护，希望她守护着一个新家，不作过多的社交，以免劳累。他愿意保证她的吃、穿、住、行……
春玫想的是女人的自立自主。经济上的自立自主、创业上的自立自强、行动上的自由自主、生活上的充实。
   为开店的事，他们没有吵架，各自保留意见，让分歧存在着，让它在时间的推移中、在实际生活中慢慢化解。因此他丈夫没有积极地帮助、支持和呵护春玫，让她独自地闯社会，游商海，只是叫司机用车送她到店，晚上接回。他看着春玫疲劳的样子，不时还说几句：“叫你不搞，你要搞，自己找罪受。你投入资金也不找我要钱，这是斗硬、讲狠，你看不起我能有能力养活你……”
   春玫听着他说的这些话，也没有过激的解释和对抗。她说：“我这样作只是想给你减轻负担，作一个中学的临时代课老师我不想干，不如找市场自谋出路为踏实。”
春玫把租门面卖花的事告诉了婆婆，婆婆什么情况都没有问，对春玫说：“你一个人一定忙不过来，我去帮你。”于是，婆媳二人一同乘车到了武昌卓越路花店。这已是春玫花店开业的第二天了。春玫自己接待顾客，还要随时进货，请的两个小姐只能负责包装扎花，忙得无暇烧饭。婆婆来帮忙，真是帮春玫解围释困。婆婆帮她进货、照场，清理鲜花，安排饮食炊具，烧火做饭，使她们边作生意边轮流抢着吃饱饭。
   春玫每天要站立十余小时迎接顾客，忙得喘不过气来，这是婆婆亲眼见到的。她放心不下，第三天她乘车赶到了花店，这一天是情人节的头一天，是一年中销花最旺的一天，这一天的生意做不好，投下去的一两万元，就会收不回来了。她一到花店就帮春玫张罗，她看春玫不时用手撑一下腰部，或捶一下腰部，她就一阵心痛。她端凳子要春玫坐一下，春玫说不能坐。她要春玫在室内坐一下，她上前去站着接待顾客，春玫也没有同意。她要亲自作生意，亲自操作才能踏实。
在一个繁花似锦的花市做生意真难，它不同于在办公室里接待来访者的咨询，可以没有干扰地交谈；也不同于一个营业员在柜台里接受顾客的询问或挑选物品，可以有条不紊地将货拿给顾客看。它是在一个没有栅栏的场子里和穿梭的人群打交道，谈生意。一个没有谈完，第二个又来了，第三个又来了……搭白的多，成交的少，光是应付交易谈话都要累得你声嘶力乏。
   只要有人路过，向摆放的花篮瞟上一眼，你就得抢上前去问：“先生您想买什么花？这是刚进来的新鲜花，红玫瑰8元一朵，黄的也是8元……，最后说服顾客买下，还要算帐找零，交给扎花小姐扎好包装。又要接待下一个顾客，容不得你有半点烦恼，有半点乱态，半点差错。一切都在繁忙之中，都在笑盈盈之中，都在赞颂之中把顾客迎来留下送往。
   顾客买花，挑挑选选的多，压价的也有。对挑毛病的顾客，如何妥协、容忍，化矛盾为友善，这真是对春玫的一种修养的考验、意志的磨练、能力的训练。这不仅要有站立的体力，还要口头的表达能力，还要良好的心理适应，接受各种挑剔的准备。春玫善于宣传商品鲜活，包装美观，表现了她做生意的本领。到花市，到商海，真不容易啊。二十平米的花店，依然呈现出商海波澜，一个文弱女书生，还只是一个娃娃，能“闲庭信步”吗？
   有两个自称是军人的买花者（穿的是便服），要购九朵玫瑰送情人，要求配上绿叶和点点白星的细枝衬托，底部用紫色的塑料纸包装成束，挑花就选了半个多小时。春玫说：“我保证包装得好看。”军人说：“你说好看不成，要我说好看才行。”春玫：“按你说的插花要求，你说怎么包就怎么包。”为调整包装又花了半个小时，才算弄好。
春玫说：“九朵玫瑰应该卖八十元，我只收你七十元。”
军人说：“只给五十。”
春玫：“那不行。”为价格问题又僵持了很久。
最后，春玫急了说：“你坚持给五十，那我送给你，一分钱都不要。现在已给你包装好了，你拿走！我是七元钱一朵进的货，成本价给你，我贴上了包装、人工。五十元我已经赔本了，不如送给你，好不好？真正是送给你，你拿去算了……”
   春玫这么一说，两个堂堂的军人男子汉，也不愿意失面子，只得说：“钱，无所谓。你包装好看，就行……”
春玫：“你说包装不好，可以再拆开。你说怎么插花，怎么包！”
军人：“这枝插高一点，这枝插矮点……”
只得按军人的要求又重新调整了一遍，才算成交了，付了七十元。
这就是买卖关系，这就是自愿交易，这就是满足顾客，这就是服务。也是一场谈判，不能烦躁，没有低三下四，不能面对跳剔而激动。春玫还真有点做生意的才华，不仅表现了她的语言表达能力，还显现出她满足顾客服务的精神和维护自身利益的平等交易品格。
在这笔生意中，她还兼接待了三起生意，都做成功了。
   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有一个50来岁的男子，站在花棚里，选中了已扎好的现成的一篮玫瑰。春玫说：“成本七十元，现在花不多了，蚀本三十元卖给你，我好收摊子。”
那男子说：“二十五元，好，二十七元，卖不卖？”
春玫说：“不卖！”
   那男子还是不买，看样子他真的看中了，相差三元，不能成交。春玫说：“三十元也不卖了！我拿回家自己插。”说完她去作别的事了。
那男子说：“那就三十元吧！”
   春玫并没有听到那男子出的价，春玫的婆婆马上上来说：“好吧，三十元给你！”婆婆是在越权作主，收了三十元。婆婆看已接近销花的尾声，那男子拿花时，婆婆说：“连篮子也拿去算了。”那男子抱起花蓝就快步离去。春玫这时才发现婆婆将花三十元卖了，连篮子也送了。
   春玫这时真的烦了，说好三十元也不卖的，我准备拿回家自插的，怎么能这样作呢？那个篮子是五元钱买的呀！这不是平等交易，花赔了，篮子是不能赔的。她气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泪夺眶而出。婆婆显得很尴尬，忙说：“算了，算了，已经卖了。”春玫默默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约五分钟，她充满怒气地站起来说：“我去追回来，不卖了！”她立即起身去追，追了约100米，那个男子早已不见身影了。
   这就是春玫的个性，她追求的是自愿买卖，平等交易，价格是第二位的。篮子不是商品，是用具，是属于自己的，属于自己的应该守住。商品可以抛卖，产业不可丢失。五元钱的产业也不能松手，也不能流失。无端让一个用贱价购鲜花的人拿走篮子，情也没有，义也没有，那个人也不是回头客人，以这样的意识做生意，那还能盈利？婆婆体会到了：春玫是一个有主见的青年，她不是随心所欲，在价格上随意冲动，她有生意人应具备的盈亏意识的坚定性和灵活性，在显失公平的时候，她不愿吃亏。
   婆婆是痛爱春玫的，春玫的气是冲着婆婆发的，当春玫在追买花的男子时，婆婆又去追春玫，劝她算了，承认错处是自己。她硬是手挽手地把春玫拉回来了，用深沉的母爱慰抚春玫的委屈，赞许她不让一分一文无端流失的认真品质。
   情人节的前一天晚上，是春玫最劳累的一天。晚上9点时，店里的几个人都吃了饭，就只有春玫还在忙生意。婆婆多次催她吃饭，她总说，你们先吃，我现在不想吃，等会儿我再买点吃。您可以先回家，我们将别人预订的花清理好才能回来。于是婆婆洗刷了锅碗后，清理店里店外残留的枝叶，一包包地用塑料袋装着扔到垃圾堆。她已是近六十的太婆了，摸摸转转地搞了一整天了，显得十分疲劳。街邻对春玫说：“你的婆婆真好，你做生意，她还帮你烧火做饭。”春玫说：“是的，我妈在家都是不烧火的，是保姆做饭，她是看我忙不过来赶过来帮我的。”
   婆婆在春玫的催促下，“打的”回到了雄楚大道图书出版城的住所。洗嗽后，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因春玫还没有回家，婆婆仍不放心，担心地等着。十二点了，还不见春玫回来，婆婆忍不住跟春玫打手机，催她快点回来。春玫在手机里说：“还有一会儿，弄完了我就回来，您先睡。”
   到了次日凌晨2点，婆婆又向春玫打手机，催她快回来。春玫回话说：“快了，马上回，您先睡，我有钥匙开门。”这么晚了，还不能回来，婆婆一阵心痛。一个23岁的姑娘，新过门的媳妇，来到异乡武汉，放弃聘用代课教师机遇，单人独马地闯市场，会不会被谋生的困难和精神上的孤单所压伤？她哪能安心先睡，干脆坐在沙发上等着。这时春玫的形象浮现在她眼前：清瘦的身材、中等个子、“田”字形脸庞，白白净净，垂肩黑发，上穿咖啡色羊毛衫，下着格子布裤子，脚履一双平底皮鞋，显露出一种朴素、大方的美。她喜欢用讲话沟通，脸上常挂着微笑，讲三句话都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常表现出一种单纯活泼的可爱……。她从不化妆，淡妆也没有，也不穿高跟鞋，除了一部手机外，头上、手上、颈上、脚上没佩戴一种装饰品，总是平平常常，随随和和，呈现出平凡、平实的本色姿态，给人一种踏实可亲的魅力。婆婆决心一直等到春玫回家，应该这么关怀她，支持她，使她有着亲人的依念感。
   婆婆对春玫开花店是支持的，认为春玫的行动是一种有志气的行为，是女人自强自立的精神，难能可贵，应该充分肯定。再麻烦再劳累也要和春玫站在一起。春玫本来是有吃有穿有车有房，她是自找苦吃，自找困难，自找罪受。这么晚了她还奔于生活，她是为了什么？她是要创立女人的自主尊严和充实，她鄙视依赖、懒散，厌恶轻浮、虚荣、空虚无聊，这大概就是春玫的人生观、生活观。只有是自己的劳动所得所有才是光荣的伟岸。
   凌晨三点，春玫才回到家。她的第一句就是：“妈，拂晓六点喊我起床，我七点就要开店门。今天是情人节，有几个预订鲜花的客户，八点要送货给他们，不然就误了别人的事情。
春玫在忙什么？原来她调整各种鲜花，对预订的鲜花，一束束扎好，包装完毕，然后清理花棚里鲜花用具，打扫垃圾，才离店。
   拂晓六点钟，婆婆并没有叫醒春玫。当七点婆婆起床时，春玫已经起床洗嗽了。按她现状体力，她支持不住，24小时中，她只能睡两个半小时，其中有15小时是站着销花。她完全是凭毅力，凭对自己选择的执着，凭对客户的诚信，凭对鲜花的保鲜质量美观负责任，才支撑她坚持战胜劳累、困倦。一个文弱女书生，下海初试，豪情满怀，七点一刻赶到花店，开始了紧张的生意活。
   因为当天是情人节，所进的货，所扎成的一篮篮红色、粉红色、黄色的美丽的玫瑰，一定要在当天销完。否则过了情人节，每朵玫瑰二元一朵也难以销出去，这就要大亏。
当天的花市，花山花海，人流如潮，红男绿女，老少成群，川流不息。大家都是来购花，送给朋友，送给同学，送给亲人，送给老人……挑选的多，讲价的少，除了门市销，还有移动电话购花，要求将花送到指定的地点后付款，这些都是不讲价钱。一百零八元一朵的特别名贵的鲜花都有人买。一个经理就在电话中，要买十朵这样的玫瑰。人们的物质生活好了，带动了精神生活的提高。人们不仅有客观世界的快乐，也有主观世界的愉悦，这与时俱进的精神状态荡漾于花市，花市是花香情浓、欢声笑语的太平盛世的一角。
   凭春玫一个人做生意，（两个小姐主要是扎花，为电话购花者送花），她实在忙不开了，才给婆婆打手机，要快点赶到店里帮忙照场。婆婆立刻“打的”赶到店里，这才缓解了一下春玫应接不暇的压力，也为春玫壮了胆。
   到了中午12点，大家都还饿着，婆婆赶紧做饭。春玫说：“这么忙，怎么能做饭？”婆婆也是个麻利的人，一边做饭，一边照场，让大家能轮流地吃饱饭，可是春玫仍忙于生意，没有吃饭，她说等会儿再吃，大家先吃。当生意稍松一点的时候，婆婆发现春玫偷偷流泪了，婆婆心里顿感紧张难过。生意还好，又是欢声笑语的情人节，为什么她流泪了？是不是儿子委屈了她，是不是在青年男女捧花献情，拉手并肩欢度情人节，她却不能休息，无人陪伴而忧伤、失落……。婆婆立即给儿子打电话，叫他务必马上赶到武汉来。今天是情人节，你要亲自来看看春玫。儿子在电话中说：“我知道，五点下班，我会亲自驾车来接她。”这样婆婆才算舒了一口气。
   春玫为什么偷偷流泪？也不好去问她。春玫流泪并没有在顾客面前失态，当有人来购花时，她自然地檫着眼睛，笑脸相迎，心平气和，热情地对顾客介绍“玫瑰语言”，一朵代表什么，二朵、三朵……十朵的代表意义，还帮助顾客选花。她不任性，有忍受伤感的能力，善于面对现实地调整心理状态，不失为一个受了高等教育的青年。
   婆婆侧面问春玫是不是今天太紧张了，心情不好，春玫说：“今天上午出现差错，把订户的花送错了，后来只得把一百零八元一朵的玫瑰赔了别人，共赔付了四朵，是四百多元呀！真是烦死人，我气坏了，心情十分不好。”
   这是春玫流泪的真正原因吗？春玫很懂事理，她这解释是为了安慰婆婆的不安和对她的怜爱。
   下午六点，她爱人开车来了，接她回家。她爱人说：“这么累，叫你不搞花店，你要搞，今天早点回去。”春玫没有回答前一句话，只是说：“你还等我一会儿。”一直到晚上九点。在婆婆的再三催促下，春玫才与爱人同车到县城的家里。清店关门，留下婆婆处理。婆婆再三嘱咐春玫好好休息，我留在出版城家里，明天早晨我会一大早过来开店门的。
   情人节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婆婆赶到店里张罗开门。这一天冷清了许多，剩下的花不多了，花价也跌落下来了，八元一朵的花二元才有人买。商机的变化真大，这就是花市行业的独有特点。春玫抓住了商机，她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子，具有经济头脑，具有成本核算的能力。她能说出一天卖多少钱才算保本，卖多少钱才能赚钱。她知道成本包括进货、人工工资、生活费、打的费、水电开支、纳税等。每天的开支不同，每天都记账，每天计算收支，了解每天的盈亏情况。赚了钱就好说，亏了本她知亏到一定程度，她可以及时地选择进退。
   春玫约十一点钟赶到花店，她很关心行市情况。她对婆婆说：“我还是请几个人，以免把家人拖进来受累。”
   婆婆说：“跟你帮忙，是应该的，你随时叫我，我随时来。你开花店确实是有志气的举动，家人都怕委屈了你，但你还是选择操劳，这就更可贵了。不过你选择开花店，这个项目风险太大。鲜花，时间性强，保鲜的时间只有两三天，一旦花色不对路，那就会全丢，要考虑一个有发展性，储藏时间长一点的项目。”
   春玫说：“不要紧，这么多人都在做花业，他们是靠做花生意来维持生活的，我还不是靠做花来维持生活，我主要是‘摸着石头过河’。这个生意，无论怎样，我暂时还是做下去。平时就做酒店、会议室、开幕式等需要花的单位，往后还有‘三八’节、‘五一’节、‘六一’节等，再累也要搞下去，亏一点我也不怕！”
   春玫还说：“今天生意不多，您先回去休息，我留下一篮花您带回去，摆放在家里。”说完，将一篮玫瑰花递给婆婆，并叫了“的士”送婆婆。
   婆婆捧着儿媳送给的鲜花回家了。婆婆回家，把鲜花摆放在客厅的显目的地方，怀着喜悦的心情仔细欣赏。这篮子花插有红玫瑰、粉红玫瑰、黄玫瑰等。深红玫瑰火红、热烈；浅红玫瑰温存、含蓄；黄玫瑰，朴素、淡雅。三种玫瑰给人的这些美好感觉，不正是我家春玫的性格和品质吗？

本资讯摘自：唐世彦文集    [本资讯发布于:2005-08-26,重新编辑于:2010-12-15 12:2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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